虐恋文,追妻火葬场藏匿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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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昊野哥哥,时瑾姐姐已经在门口等了三个多小时了,还不让她进来吗?”
女人黑丝长发,身上的长裙松松垮垮,此刻正妩媚的坐在季昊野的腿上,她主动上前去亲吻男人,眉眼细如丝,端的是风情万种。
季昊野虽说不喜欢他那新娶回来的女人,但是却从没把别的女人带回家,她庄落落是第一个。
从开始到现在,男人都没有抗拒她的任何行为。
男人手里捻着一根烟,抬起手,吐出一圈烟雾出来,他随手将那根烟扔进烟灰缸里:“她就算在外面待一天,我也不会多看一眼。”
听到这句话,庄落落眼里似乎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。
她手指巧妙的勾着季昊野的皮带,他们马上就要到最后一步了。
季昊野眸色微深,他突然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,往他的面前带,声音低沉又冷静:“这么会勾引人,被多少男人碰过了?”
男人拽着头发的力道并不大,但是庄落落还是觉得有些刺痛。
庄落落心都停下来了,她内心深处是惧怕这个男人的,她的手还放在他的腰上:“昊野哥哥,人家没有……”
他说:“滚下去。”
季昊野不是突然没兴致的,他是从开始就没有兴致。
庄落落脸色变了,想挽救一下场面,但是男人语气不善的问:“你要我说第二遍?”
最后,庄落落面色难堪的下去,她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,一切都好好的,突然就脱离轨道了。
管家进来,急冲冲的跑到季昊野的身边,附耳说道:“时瑾小姐在外面晕倒了,季先生你要不要去看一看?”
时瑾身体一直都不好,季昊野是知道的。
季昊野往书房走,对时瑾的处境态度很敷衍,压根没在意:“又不是死了,你慌什么。”
时瑾一进来,听到的就是这句话。
她知道今天季昊野在别墅,所以特意过来,但是没想到被拒之门外,她便等着,但是她从小营养不良,站了没多久就晕了。
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门开了,她以为是季昊野让她进去了,心中一喜,想也不想的撑起身体便进去。
听到这句话,时瑾的表情渐渐凝固。
庄落落转身看到时瑾,她愣住。
上个月见到时瑾的时候,她还是朵娇贵的小玫瑰,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给她端茶倒水,只为了在时瑾面前混个眼熟。
时瑾是真名媛,也是真千金。
她更是整个A市的小公主,没人敢逆着她来。
可是现在,人是漂亮的,只是那双眼睛被摧残的一点神都没有了,身上的衣服是路边二十几块就能买到的破布。
精致的妆容没了,引以为傲的地位也没了。
十足的落魄。
庄落落不再多想,拿起包包,赶紧离开。
季昊野回首,他目光阴冷,里面半分感情都没有,发问道:“我让你进来了吗?”
时瑾眼角都是红的,她看着季昊野,恳求道:“我爸爸已经住院了,医药费都拿不出来了……你放过时家好不好?”
她去了季昊野的公司,但是屡屡碰壁,季昊野不让她进去,最后没有办法,她只好来别墅这里。
“时靖宇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,若不是你一手栽赃陷害顾白芷,她不至于被学校开除,更加不至于轻生。”
短短一句话,他直接给她定了罪。
而时靖宇,是她的哥哥。
顾白芷两年前遭遇网络暴力,她选择跳楼轻生。而两年前的事,兜兜转转,最后查到了时瑾身上。
季昊野看着时瑾的那张脸,说像,那确实和顾白芷有个两分像,但是细看,她们两个人的眉眼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。
时瑾胸口一阵一阵的痛,她也不知道怎么了,就是很痛,时靖宇是她的哥哥,为什么会这样栽赃她?
她疼的快要呼吸不过来:“我没有!我根本不屑于做那种事,她大我一届,我和顾白芷压根就不熟,我为什么要害她?我没有动机的,这没有依据!”
她时瑾才不会用那些下三滥手段!
“没有依据?”季昊野快步走上前,从茶几上把一沓情书甩在时瑾面前,“你的喜欢难道不是动机吗?”
哗啦啦的,那是一封又一封的信,此刻被人扔在地上,随意的糟蹋时瑾的真心。
没错。
时瑾暗恋季昊野三年。
她的暗恋悄无声息,从不打扰。
时瑾蹲下来,把那些信一封一封的捡起来,好多,她一只手都拿不下了,眼泪止不住的流。
那么多信,季昊野一封也没有看。
“可……可是喜欢也能算一种别有心机吗?”
原来她的喜欢,才是罪魁祸首。
喜欢也是罪吗?
季昊野听到她的问题,施舍一般的回答了:“白芷的不是,你时瑾的,是。”
这是他给她的回答。
放在以前时瑾早就摆脸色生气了。
但此刻时瑾听完,她呼吸停了下,好像并不意外,但依旧难受。
她抬起头,破碎的眼神映入季昊野的眸中:“但我爸爸是无辜的,他什么也没有做……”
季昊野垂着的眉眼像野兽般露出了攻击性,他走到时瑾的面前,抬起她的下巴:“那A市最尊贵的时小姐,你不知道吗?因为顾白芷出事,她的爸爸因为得到消息工作时高空坠楼,她的妈妈因为重度惊吓心悸而死。难道他们不无辜吗?”
说着,他轻笑一声,但这笑声薄凉又短暂:“三条人命,你家用了九十万摆平了。在你们时家,一条人命值三十万,时小姐忘记了?”
时瑾越听越无力,她几乎要站不住了,她一天没吃饭,胃很疼,可是这种时候,她却觉得季昊野说的话更加让人难受。
他捏着她的下巴,似乎想捏碎。
果然,对别的女人起码尚存一丝理智,对池吟,他只想让她疼。
时瑾什么也顾不了,她抓着季昊野的衣服,拼命解释:“不是的,不是的,季昊野你搞错了,我哥哥是有原因乱说的,顾白芷也很无辜我知道,我会查出真相的,你给我时间我来查,好不好?你先救救我爸爸,他快不行了,医院都不给他用仪器了……”
第2章我当替身
季昊野一个字也不想听,他也不说废话:“和我有什么关系?陈平,带出去。”
陈平是季昊野的管家,大小事宜都是他来处理,他对时瑾还算礼貌得体,没有落井下石:“时小姐,我带你出去吧。”
时瑾看着季昊野的背影,什么也顾不了,她直接冲上去,拉住季昊野的衣角,像个失去理智的人:“我们是夫妻,你不要这样,你救救他,救救他,季昊野我求求你……你不是讨厌我吗?那我们去离婚,我们现在去离婚,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那是她最亲最亲的人,她不能放任不管。
顾白芷离开后,季氏集团经济上突然出现危机,季家就要季昊野娶一个女人回去稳定季家局势。
他自然不肯,而时瑾得到消息,主动去联姻,两家的大人都喜不自胜。
好多人都说这是天大的一个好事。
但其实他们之间过得并不如意。
“你现在还想用离婚当筹码?”
他慢悠悠补上一句:“时瑾,你配吗?”
时瑾当真是一张脸都是泪,从进来到现在,她的眼泪就没有停下来:“当初是我想的太傻了,我以为我,咳咳咳!”
她说得太急,咳嗽好几声,又强撑着身体说:“我以为我能够让你喜欢我,是我错了,我已经知道我不如顾白芷了,我哪里都不如她……”
最后一句话,放在以前,时瑾这条命丢了她都说不出来的。
她明明那么热烈,她那么自由,她怎么会去否定骄阳一样的自己。
季昊野抬手,他碰了碰时瑾的脸。
时瑾缩了一下,季昊野又很快收回手,说了一句题外话:“鼻子不太像,你去整一下,应该就有七八分像白芷了。你顶着她的脸,我应该会心疼。”
他这话的意思时瑾听懂了。
顾白芷的五官很精致,也很漂亮,但是鼻梁却很高。
而时瑾的鼻梁并没有太高,她是小巧微翘的鼻子,是灵动可爱。
她摇摇头,往后躲,她不要。
她是时瑾。
她不要当顾白芷!
时瑾真的不能接受,她哭着说:“不行,这个不行……我不做替身,我做不到,季昊野求求你。”
他目光似乎温柔起来:“可你用这张脸,我只会厌恶。”
陈平在一旁看着,心中很不忍。
之前有人向季昊野告白,时瑾撞上了,她听到季昊野拒绝别人,说他有喜欢的人了。
那天是情人节,她手里就拿着一封情书,时瑾知道以后难受好久,但是也主动与季昊野拉开距离。
是个很清醒也很孤傲的女孩。
骄傲如她,她才不会因为爱而甘愿堕入淤泥之中。
她永远都是时瑾。
那么骄傲的一个人,现在居然让她去做一个替代品。
时瑾她又怎么会接受呢?
“当初你父亲是用三十万买的顾白芷的案子是吧,”季昊野拿了一张卡,推到时瑾面前,他的手指修长白皙,“里面有三万,我现在买你父亲的命。”
他不是拿不出更高的价。
他是故意在羞辱时瑾。
这是死局,从时瑾喜欢上季昊野的时候,这个局就潜移默化的布下了。
季昊野声音很冷淡,仿佛他一直都置身之外:“一分钟告诉我答案。”
当顾白芷的替代品,他饶她父亲一命。
不当,那就三万块解决一条人命。
她不想选。
“时瑾,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进监狱,也多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,我想你变成什么样你就得变成什么样,我看在你和我有夫妻的名分,我给了你最好走的一条路。”
让她进监狱,他不是没想过。
让她缺胳膊断腿,他不是没想过。
让她失去所有尊严,他不是没想过。
季昊野是个什么样的人,是在商业圈闻风丧胆的人,只要他想,他就去做。
只是他实在是不想这么做,可是为什么不想这么做,他找不到理由。
这时候时瑾还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:“可是我真的没有害她,你去查一下好不好?你仔细查一下,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……”
“两年的时间,我还没有仔细查吗?”季昊野说着,他把脚边的情书像垃圾一样的轻蔑踢开,毫不怜惜那些对他的喜欢,他全当做废纸一样轻视,“选吧。”
为什么不信她呢?
为什么不仔细查一查呢?
原来当初的暗恋不止苦涩,如今的处境更是心如刀割。
时瑾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声音,她说:“……我听你的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她感觉浑身都很冰冷,这里好像一个冰窖,时瑾咬着唇,尽量不让自己太过狼狈。
可是一开口,她就染上哭腔,哽咽的说:“我当替身,我去整容……”
“你救……救我爸……”
季昊野目光清冷的看着时瑾倒下,他蹲下,细细抚摸她的脸,脸色惨白一片,平日里那双樱桃般红的嘴唇也失了血色。
如此憔悴可怜。
他把时瑾抱进客房,打了一个电话,然后坐在床边,没说话。
顾白芷于季昊野而言,是不可触及的白月光。
但时瑾的出现,却也在季昊野的世界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没多久,季昊野接了个电话便出去,他把门带上,去了客厅。
沙发上坐着个人,长得有些痞:“季昊野,时瑾她爸不行了,你要不带她去见见,吊着最后一口气呢。”
说话的人叫上官曜。
季昊野坐在沙发上,眸色深沉,他又点了一根烟,姿势随意得很,他往后靠着:“我不是说了吗,仪器不能停。”
他倒是没有非要时瑾父亲死的意思。
但多少要给点教训,可是这教训似乎有点狠。
上官曜不是医生,他整天游手好闲,立志啃老:“没停,是身体的确受不住。你嫌人家麻烦填我的号码,结果人家医生给我打的电话,估计是撑不了太久,你找个时间带时瑾去看看,不然人家得恨你一辈子。”
A市的人都知道时氏集团董事长,也就是时瑾的父亲时先光,有多宠时瑾这个女儿,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。
因为时瑾是后来接回去的,所以时先光是超级加倍的疼爱和纵容,一手把这朵小花呵护了十几年,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。
“恨我?”
季昊野嗤笑。
上官曜拿起茶,喝了两口,看热闹不嫌事大:“怎么不恨你?如果不是你动用季家关系,还联合那么多家企业去搞时家,以时家的根基,能这么快轻易瓦解?”
时家能和季家联姻,已经说明了实力。
他悠悠的说道:“反正我如果是时瑾,即使你带我去看了,我不仅这辈子恨你,我下辈子也恨你。”
生命中最亲的人,生命中最爱她的人,怎么会不恨呢。
季昊野沉吟片刻,抬头:“救不回来?”
“能救回来我还特地跑过来和你说?”上官曜放下茶,这个茶有些淡,不适合他,“总之,顾白芷我也很惋惜,她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。但是时瑾人也不坏,她之前不是在学校还申请流浪动物爱心捐献吗?这件事你确定了是时瑾做的吗?”
第3章时瑾,不要哭
上官曜这人平时总吊儿郎当的,他很少帮别人说话,这个时候却在帮时瑾说话。
季昊野弹了弹烟灰,他拿着,没有抽,只是说:“时靖宇亲自指认的时瑾,单凭这个,就没查下去的必要。”
要说时瑾那爹时先光疼爱时瑾十倍,那时靖宇就是十一倍的疼爱。
他怎么会陷害自己的亲妹妹。
帮她顶罪都来不及。
而且时靖宇给了他很多时瑾会干那种事的证据,是时瑾无疑了。
等等,上官曜回味他说的话,问道:“时瑾他哥这不有挺大问题的吗?他那么疼时瑾,怎么关键时候就把时瑾推出来了?”
他想到的,季昊野自然也想过。
“时靖宇和我说,他要一个人赔三个人的命,但时瑾的错得时瑾自己承担,因为时瑾的事,他现在已经患上心理疾病了。”
所以,时靖宇还是在保护自己的妹妹。
而且他也是证据的,并没有一味听信时靖宇的话。
上官曜听完不置可否,半晌没有说话:“行吧,那多半是真的。照这个样子说,那你想把时瑾怎么样?总不会也要了她的命抵顾白芷的吧?”
这是他想过最有可能的事。
以季昊野的性格,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时瑾的。
“轻了。”
一命抵一命,轻了。
季昊野吐出一口烟,那圈烟雾袅绕,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,暗淡不清,说不出有几分戾,但是绝对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意。
上官曜坐直了,警告道:“季昊野,我劝你别过火,她好歹是你娶回来的妻子!”
一条命抵了都算轻的?
那他想干什么?!
季昊野淡淡的说道:“是妻子又怎么样?迟早得离。”
他对时瑾好像没有任何好感,只要关于时瑾,似乎就全是不好的标签。
“今天我把话放这里,你可以教训时瑾,我是你兄弟,我不反对,”他语气突然正经起来,很郑重其事,“但时瑾被接回时家的第一天搞庆祝宴席,我当时在,她喊过我一声上官哥哥,就凭这声哥哥,我都得尽我所能去护她。”
做人总得有心。
那天时家首当其冲邀请的就是季家,只不过季昊野没去,是他的父母去的。
季昊野笑了几声,他自然没有动怒,他和上官曜是这么多年的兄弟,肯定是了解他的。
上官曜看着杯子里面的茶:“这样,你要真的不想看见她,那我带她走,换个地方生活。”
顾白芷和时瑾,上官曜还是站在时瑾这边。
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,有那份情义在。
季昊野看着上官曜:“你少把帮亲不帮理这套用我身上,她做的事,她就必须自己赎罪。”
季昊野不想再听上官曜说了,他看了一眼陈平。
陈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,立马走到上官曜身边:“上官少爷,没茶了,我送你出去。”
在下逐客令。
摆明了不给他面子。
上官曜起身,回头对着季昊野骂:“你真是没救了,一年前顾白芷向你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答应呢?那时候你清高你了不起,你谁也看不上,现在人家不在了,你又百般怀念,好像非她不可,季昊野你比女的还作!”
陈平瞪大双眼:“!!!”
季昊野看着他:“滚。”
已经是动怒的征兆了,上官曜今天非要给他的时瑾妹妹出个头,他不滚,他还要说:“你那么喜欢你咋不殉情呢?”
陈平:“!!!!!”
不愧是A市小曜爷,这么野!
说着,一个烟灰缸砸在脚边,上官曜跑得飞快。
陈平听到那句话他吓了一跳。
这话也就只有上官曜敢说了。
季昊野仿佛很累,他把茶几上面的杂七杂八全都扫在地上,最后叹了一口气,他单手支着额头。
是啊,他那么喜欢顾白芷,他应该殉情。
可是没人给顾白芷一个清清白白的结局,顾白芷那么潦草交上一生的答卷,只有季昊野不肯认。
而从始至终,季昊野都没有半分相信时瑾。
白月光终究是白月光。
惊艳他的时光与岁月,最后一瞬即逝,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。
他越难以接受,他就越憎恨时瑾。
时瑾醒过来的时候眼睛特别不舒服,可能是因为之前哭得有些狠的原因,天已经黑了,她睡了一天,下意识的咳嗽几声,便坐起来。
“准备一下,”季昊野去打开房间里面的灯,整个房间瞬间亮起来,他扔给她一套衣服,“和我去吃饭。”
声音是那样好听,可是透着丝丝冷漠,他好像从没对时瑾好好说过话。
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,他都带有厌恶的成分在。
那套衣服落在时瑾的手边,是黑色的短裙,现在是四月天的穿长袖的时候,但是这套衣服是短袖的,布料也薄得跟纸一样。
时瑾拿起来,该露的地方露了,不该露的地方也露了,陪他吃饭的意思她懂了。
“我……我不穿。”
时瑾开口就是这句话,声音哑哑的。
她天生就是傲骨,她的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失殆尽。
季昊野走上前,他的眸子凝着时瑾,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眼神,时瑾说不出来,她觉得心都在颤抖。
他目光里藏着不耐:“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。”
不紧不慢的,他接下一句话:“不肯自己穿,那就让别人来帮你穿。”
他要把外面的人叫进来,时瑾赶紧拉住他,她知道季昊野不是说说而已,她咬牙:“我穿……”
嘴里有一股血腥味,她把下嘴唇咬破了。
逼着她一步又一步走进深渊,折断她一根又一根傲骨,吞噬她一次又一次的灵魂。
季昊野想逼疯她。
“记住,以后再违抗我的话,我不会给你改口的机会。”
说完,他出去了,门关上的声音很大,和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,暴戾得很。
独留时瑾一个人在房间,她手里拿着那块这里破那里也破的布,她不动,慢慢的缩成一团,压抑的哭声充斥整个房间。
她甚至不敢哭得太大声,只是很小声的呜咽着。
季昊野你混蛋……
大混蛋……
时瑾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态穿上那件衣服的,她收拾好自己就出去,陈平正在和季昊野说话,听到动静,季昊野回头去看。
她在下楼梯,两条洁白无瑕的大腿一下一下的抬着。
陈平不在,别墅里面的佣人也都不在。
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路上的风景很好,时瑾望着窗外,车水马龙的街道,月光照了众人,独独没照到时瑾。
季昊野坐在她的旁边,是他在开车,他突然想到什么,提醒:“那人有特殊癖好,你好好伺候。”
车内很安静。
时瑾压根就没听。
“或者,你取悦我。”季昊野眸光清冷,似乎在说再平常不过的话,“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下贱的样子。”
时瑾闭眼,她的大腿那里被自己掐了好多好多红印子。
她对自己说,别哭。
时瑾,不要哭。
她不说话,季昊野便说:“算了,我看见你就倒进胃口。”
时瑾对自己说,不违抗他,只要听他的,她爸爸就有救了。
第4章我离你远远的
到了会所,时瑾跟在季昊野的身后,她不是捂自己的胸口,就是压着大腿那里的布料防止走光。
包间里面还有几个陪酒小姐,她们几个人都缠在那个地中海老男人的身上。
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季昊野对正在愣神的时瑾说:“坐过去。”
那个老男人从时瑾进来的时候他视线就没移开过,很明显,他看上了时瑾,只不过是季昊野带过来的,他一直不敢提出来罢了。
“吴总,知道你喜欢这款,特地带过来给你玩玩。”季昊野拿着酒,他没喝,又简单的介绍一下,“是位千金,你应该会喜欢。”
一点脸面也不给她留。
吴总一听这是带来送给自己的女人,一下子来了兴致,他把身上那几个女人推开:“小姑娘,来来来,坐我旁边。”
时瑾犹犹豫豫的,她不肯坐过去。
这时候季昊野不咸不淡的提醒着时瑾,他看着时瑾说:“吴总叫你,没听见吗。”
时瑾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。
如果不听,她爸爸就没救。
她走过去,坐下,搁得有些远。
吴总大名叫吴优海。
“哎呦,这小手真嫩。”吴优海拿起时瑾的手,左看看右看看,哪哪都喜欢,饭还没吃多少,吴优海就迫不及待了,“饱了饱了,季总,我还有事,就先带她回去了。”
时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她很想吐,是生理上的,她觉得恶心。
那个老男人抓着她的手,一直不肯松开。
季昊野往后靠,他单手支着下巴,一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:“带还真带不回去,只能在这里给你玩玩。她总不能只给一个人舒服吧,吴总应该懂我意思。”
他懂。
这种话吴优海太懂了,这同时也说明了这个女人可以随便玩,只要不出人命。
吴优海拉着时瑾的胳膊,笑着说:“行行行,我玩够了立马给你送回去。”
季昊野拿起签好的合同,起身离开,最后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时瑾,他拿出两百元现金,按在桌子上,对时瑾说:“结束了自己去买避孕药,多买一点,以后会经常用到。”
时瑾盯着餐桌上的那两百块钱。
最后她当着季昊野的面拿起来,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时瑾一路被拽着走,她被强行拉去一个套房,里面的东西都很奢华,这个会所本身就是用金钱打造出来的,专门用来盛放欲望的天堂。
吴优海把门反锁,开始脱外套,这时候还努力的找话题:“是位千金,是最近破产那个时家的千金吗?”
时瑾不说话。
后面吴优海也不耐烦了,他直接把时瑾按在床上,开始亲。
“滚开!滚!别碰我!”
时瑾挣扎得太厉害,她的手到处乱摸,突然摸到一把剪刀,她拿起来想也不想的就往吴优海的胳膊上捅。
“啊!”
血一下子就涌出来,滴在床单上。
“你个小贱蹄子!老子给你脸你不要,你非要作是不是?”他一把抢过时瑾手中的剪刀,他用力的扔在地上,他从抽屉里拿出鞭子,“季昊野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折磨女人?”
时瑾的整个人都愣住,她转身就跑,身后一道刺痛,她被抽了一下。
她跑到门口,用力的拍门,哭喊着:“来人!来人啊!救命——”
季昊野,她会死的!
真的会死的……
别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不好?
时瑾被扯回床上,她拼尽全力的反抗,直到手被绑起来。
“贱女人,都被季昊野送到我这里来了,穿的跟狐媚子一样,还装什么清高!老子今天不把你抽掉一层皮我就不信吴,不识时务的东西!”
就当吴优海要去碰时瑾的胸口时,时瑾突然咬了他一口,她趁机把人踢开,趁着人还没起来,她赶紧去弄绑着自己的绳子。
手被磨出血了,绳子上染上鲜红的血,她最后没办法,只好用嘴咬,才终于断开。
这时候吴优海也醒了,他一起来,就骂骂咧咧。
时瑾脑子一片空白,只知道往门口跑,可是到了门口,她怎么按都打不开这所房间的门。
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近。
“季昊野我害怕……”
“你回来好不好……”
这门打不开。
这是吴优海的专人套房,是设置了指纹的。
季昊野走出会所,他打了一个电话,没说两句就挂断了,他上车。
陈平跟上:“先生,回别墅吗?”
男人没说话,陈平又问第二遍。
季昊野依旧没有说话。
“先生?”陈平想了想,大概是要回去的意思,于是自作主张,准备启动引擎。
突然,季昊野打开车门,下车。
陈平不明所以:“先生,怎么了?”
“烟没拿。”说着,他大步回去,慢慢的,他步伐明显加快。
烟没拿?
那重新买一盒不就行了?
季昊野很快到了吴优海的套房门口,他手里有钥匙,陈平在他身侧,始终没猜透季昊野的心思。
站了一会,季昊野走到窗台,打开窗户,他准备把钥匙扔掉。
他想遏制住自己的行为。
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时瑾的尖叫。
时瑾正躲在桌子底下,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带血的剪刀,身体不断地在发抖,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了,她不断的擦身上的血。
吴优海捂着肩膀,时瑾刺得并不深,只是有点深的破皮程度,他准备向时瑾走去,抬头,门被推开,他看到了季昊野迈步进来。
“季总,你怎么来了?”
季昊野并不回答,而是吩咐身后的陈平:“吴总受伤了,医院看看。”
人已经都出去了,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“出来。”
他居高临下的看她,俯视她。
时瑾的世界里没有声音,没有颜色,没有任何人,她烫到般的扔下剪刀,明明已经缩成一团了,她却还在缩,不断的抱紧自己。
好冷。
好疼。
好怕。
季昊野蹲下来,即使蹲着,似乎也比时瑾高一点,他抬手,把时瑾那张瑟瑟发抖的脸对向自己,说:“问你,你刚刚在叫什么?”
他在问那一声尖叫。
是吴优海碰她了吗?
时瑾看见季昊野的那张脸,从心底里害怕恐惧,她慌不择言的,声音都在颤抖:“季昊野我错了……”
“求求你,放过我……”
“你让我死好不好,我离你远远的……”
第5章这才哪到哪
这时候,季昊野却想笑,他用大拇指刮了刮时瑾的脸,把她当玩偶似的:“这才哪到哪?”
这样就寻死觅活。
那后面的花样,怕是听了就得哭掉半条命吧。
季昊野的手指很冷,他的薄茧在脸上轻轻刮着,温柔之下,是一颗永远都捂不化的冰。
“时瑾,当初费尽心思嫁给我,你后悔了吗?”
时瑾似乎清醒了一些,可是即使听清了这个问题,她却答不上来。
后悔吗?
如果没顾白芷什么事的话,大概是不会后悔吧。
可是如今因为顾白芷的事,他们之间一团糟,像雨打进泥土里,混合得分不清彼此最初的模样。
时瑾不回答,季昊野懒得等她的答案,他看着时瑾衣不蔽体,眉心动了动,脱下外套,施舍一般的扔在时瑾身上。
“回去。”
回哪里去?
回他的别墅继续任他凌辱摆布吗?
她抬起眼睛,去注视季昊野。
为什么不像呢?
时瑾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季昊野的时候,那年她十八,季昊野十九,他们相遇在一个雨季,时瑾没带伞,怀里抱着的小宠物浑身湿透了。
他把那把黑色的伞给她,一个人独自跑进雨里。
那时候的季昊野和现在的季昊野像两个人。
“季昊野,你再晚来一会,我就不干净了。”
季昊野不说话,抿着唇,他滚了滚喉结,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。
时瑾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喜欢季昊野,所以她的暗恋才无疾而终,但是不是的,她是因为太喜欢,所以才不敢露出蛛丝马迹。
当时吴优海碰她的时候,时瑾差一点就放弃挣扎了。
她以为没人救她了。
但是季昊野却进来了。
他很喜欢这样折磨她吗?
时瑾目光实在过于苦涩,嗓音都在微微颤抖:“季昊野,我被玷污,你应该会很开心吧?”
他那么想报复她。
季昊野看到了她的眼神,那种破碎感,他想去拼凑起来,但一想到这个人是时瑾,这种想法瞬间都消失殆尽。
他冷眼说:“你还没有影响我喜怒的资格。”
“还有,我进来完全是因为走错房间了。”
时瑾笑了笑,她就知道。
她目光清澈:“季昊野,外界传你心狠手辣果然不假,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卑劣恶毒,但是季昊野,如果你能再查一下,我这条命可以送给你,我只要一个清白。”
只要她洗脱罪名,那么时家就安全了。
“时瑾,你该不会觉得你这条命很值钱吧?”
他的意思是不打算再查,他想把结局就定成他想要的那样。
两年多的时间调查,真实性那么大,怎么可能会是假的。
说完,季昊野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,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东西,还有地上的血迹,却独独不去看时瑾,他才出去。
时瑾心如刀割,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明明之前还好好的。
和季昊野结婚很草率,他们只是领证,没有婚礼。
因为季昊野不同意。
结婚以后,两人不在一起生活,在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们还算和谐。
时家和季家两家来往也更多,两家的生意蒸蒸日上,财源广进。
但前几天顾白芷的事情查了出来,他们那种微妙的关系瞬间被打破。
季昊野对她的态度也从冷漠变成憎恶。
陈平看见时瑾出来,并没披季昊野的外套,只是动作很有防御性,她步子特别慢,似乎脚下的路很坎坷,低着脑袋,谁也不敢看。
昔日的时家小千金,如今是个丧家之犬。
经理过来,准备招待季昊野,他转眼一瞥,看到时瑾,还以为自己看错了:“时……时小姐?您怎么在这里?你……来来来,快来个人,拿件大衣过来!”
他是认识时瑾的。
这是季昊野旗下的产业,时瑾总是经常过来玩,所以眼熟也认识。
这小祖宗要是在他们这里出了什么事,那他们不得完蛋?!
她家那个老头不知道多疼爱这个时千金呢!
这是A市人尽皆知的事,时家的董事是个深度女儿控,说时瑾是A市的小公主最合适不过。
时瑾心中酸苦,时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,她一句话也没有说,路过经理时道谢,便走到季昊野面前。
季昊野没动。
过了大概三分钟,季昊野问经理,语气透着愠怒:“你拿的大衣呢?”
经理听到季昊野这么问,赶紧亲自去拿,没一会便回来,他递给季昊野:“季总,你要的大衣。”
季昊野对时瑾说:“过来。”
时瑾有些迈不动腿,她到此刻,对季昊野全是恐惧和不安。
反正关于季昊野就没什么好事。
季昊野起身,走到她面前,准备给她穿上。
时瑾退了一步,她下意识的。
季昊野抿唇,二话不说将衣服套在时瑾身上,转身:“扣好,第一颗到最后一颗。”
时瑾被他整得有些发懵。
其实她刚刚以为季昊野要动手,虽然季昊野没有对人动过手,但时瑾就是觉得季昊野会用一些不好的手段来对她。
陈平看傻眼了。
说好的要折磨人家,最后却把地点挑在自己公司旗下,全程掌握所有信息,他说停就能立马停。
这很矛盾。
陈平跟了季昊野那么久,他看得出来,季昊野是想教训时瑾的,从那时候站在门口,却犹豫着不去开门的时候开始。
到最后时瑾的那一声尖叫,季昊野却乱了阵脚。
季昊野不知道用了多久堆积起来的想法瞬间瓦解,他直接开门进去,连陈平在旁边都没反应过来。
难道是不忍心吗?
第6章和季昊野同居
陈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,怎么可能,季昊野那么喜欢顾白芷,怎么可能对时瑾心软呢。
不可能的。
一定有别的原因,只是他不知道罢了。
经理不知道季昊野和时瑾之间的关系,他们一同出去后,他还心有余悸的,叹气道:“时小千金离开的时候是不开心的,也不知道时家会不会来找季氏的麻烦。”
他们是隐婚,只有圈子里面的人知道。
经理不知道他们是夫妻,也不知道时家已经失势,他只知道当初关于时小千金的一件事。
有次时瑾去了一家很知名理发店,最后发型剪的不太满意,走的时候臭着脸。
第二天那家理发店就倒闭了,时氏的董事,也就是时瑾的父亲时先光花钱,给时瑾特地注册了一个理发公司。
整个公司只服务时瑾一个人。
那真是没见过父亲这么宠女儿的。
小店员啧啧说道:“我还怕她那哥哥时靖宇单独给我们找麻烦呢。”
要说宠,时瑾的哥哥丝毫不输于时瑾的父亲。
就像两个人比着宠一样。
时瑾着实是他们用糖喂出来的女孩。
一路上时瑾一句话也不说,她就抱着自己,想了许多许多以前的事,然后通通删除掉关于季昊野的。
想谁都可以,她就是不想季昊野。
季昊野在看电脑,冷不伶仃的来了一句:“现在时家是你二叔在掌权。”
医院,到现在都没有好转,自然就把责任推到了时先光的兄弟时先诚肩膀上。
“时家不是早破产了吗。”
掌什么权。
还有权可以掌吗?
季昊野侧头,讥笑说:“你父亲有本事,你们时家顶多到了临近破产的地步。”
还没破产,但是离破产就差一步了。
电话铃声响了,季昊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,这个电话号码他不熟,正准备挂断。
他不熟,但是时瑾熟:“这是我爸的电话。”
为什么她的父亲要给季昊野打电话?
季昊野挂断的动作一顿,然后接了,开口:“岳父,有事吗?”
这声岳父里面的嘲讽之意太浓了。
这还是他的第一声岳父。
时先光并不知道时瑾在他身边,只是声音沧桑:“季昊野,咳咳……你和瑾瑾把婚离了,当初是我暗地解决了顾白芷的事,你要找就找我的麻烦,咳,别对付我女儿!”
果然是个好父亲,自己命不久矣,还想着为自己女儿谋取一个安稳人生。
季昊野笑了两声,却有几分毛骨悚然:“时先光,你倒是父爱如山,你的女儿是女儿,别人的就不是了?”
当初顾白芷轻生,那时候她的父亲正在高空做检修安装的工作,休息时候接到电话,再继续工作时,就满脑子是顾白芷的事,最后高空坠落,当场死亡。
区区三十万潦草收场。
时先光喘了好几口气,他说:“这事是我做的不厚道,季昊野,算我求你行不行,你把瑾瑾送回来,她受不了苦,她受不了一点苦……”
时瑾要说话,但是季昊野手疾眼快,直接捂住时瑾的嘴。
季昊野看着窗外,外面夜色深了,黑漆漆一片,和他瞳孔的颜色一样:“别求我,我怕折寿。”
“那你要怎样才能把瑾瑾送回来……我这条命给你,时家也给你,你要什么都给你,只要把瑾瑾送回来,咳咳咳咳!季昊野,你把瑾瑾送回来……”
时瑾泪流满面,她不断挣扎,可是季昊野力气大,她被禁锢着,逃脱不了。
“人我是不会放回去的,也请时董好好休息。”
他挂断电话,松开困着时瑾的手。
时先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,他无奈的捶了好几拳软软的被子,怎么办……
他的瑾瑾要是受欺负了怎么办……
他又打开电脑,看着公司的数据,越看越心痛,越发难受:“为什么股价涨不上来,股价不涨上来,时家失势,瑾瑾那么娇气的一个人,她怎么办啊……”
猛的,他吐出一口鲜血。
时先光压根不信时瑾能做出那种事,所以随便给了三十万安慰安慰。
可是他的好心在季昊野看来,只不过是在用权压人。
季昊野并没有把时瑾带回自己的别墅,而是让时瑾回家把行李收拾好,之后和他一起住。
他自己中途下车,让陈平送时瑾去了时家,他一个人回的别墅。
陈平开着开着就突然说:“时小姐,季总把你的整形手术时间定下来了,在这个月最后一天。”
他不想说的,但是时间有些紧迫,他觉得还是说了比较好。
这个月的最后一天?时瑾算了算,只有九天了。
真是迫不及待。
如果不是有别的事,季昊野怕是想让她现在就去整成顾白芷的模样吧。
“时小姐,你别担心,季医院,不会出大问题的。”
时瑾没搭理他。
陈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立马道歉:“不好意思时小姐,那个,我不是很会说话。”
时瑾想,是一点都不会说话。
但是人家起码也是好心,时瑾也不想去争论什么,便看着窗外发呆,迟迟不回神。
到了时家门口后,时瑾下车,一阵冷风刮过来,她穿的比较少,有些冷,便主动拢了拢风衣。
时家大门紧闭,她敲门。
好久没有人过来开门。
时瑾又拍了拍门,重复一遍:“我是时瑾,开门。”
门被打开,是她的二姨,此时脸上满是不耐烦,看到时瑾,和以前毕恭毕敬是相反的嘴脸:“小瑾啊,有什么事吗?”
时瑾不答反问:“我有事才能回自己家吗?”
梅艳芳气笑了,现在时家是什么情况她都一清二楚:“那不然呢,你爸都因为你住院了,你要回来,季昊野他哪天不爽,医院,那时家才算真完了!”
她在怪时瑾把时家的基业毁了。
时瑾看她挡着门,说道:“让开,我要进去。”
“你这扫把星说话什么态度?!时瑾你还当自己千金小姐呢!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,要不是你,我们一家人至于变成这样吗?都怪你,时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!”
第7章你的事不算牵连
时瑾从来没被人家里人这样说过,家里人没有一个人不是顺着她来的。
如今时家落魄,他们每个人就像变了一张脸。
梅艳芳抱着手,满脸嫌弃:“真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,你都在外面走丢五年,结果花那么多价钱把你这个野孩子找回来干什么!”
时瑾本来还很克制自己的情绪,直到现在才瓦解,她要开口说话。
时先诚过来,看到时瑾,二话不说直接开骂。
“时瑾你还有脸回来?!时家因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都成什么样子了!我大哥他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找回来,你一回来,婧宇的妈没两年就疯了,现在好,医院,你还回来?你想把我们也克死吗?!”
时先诚脖子上有个疤,时瑾以前很害怕,所以他们刚开始就有些不投机,可是由于时先光,时先诚难免对时瑾有些疼爱。
现在医院,这些人也立马翻脸不认人。
时瑾质问:“这是我的家,我凭什么不能回?”
鸠占鹊巢,他们倒是玩明白了。
时先诚也心知肚明,现在时家就是他全权代理,他说什么就是什么:“现在时家都是我在管,各种合同都是我处理,这个家,早就不是你父亲的了。时瑾,我早就看你表里不一,你害那个女孩一家,你是什么东西?你还回来,你不怕遭天谴!”
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害了顾白芷。
时瑾心口堵着一口气,她反问:“你们又算什么好东西?我父亲在时,你们的对我各种殷勤,现在出事,你们一个个好像很高尚一样。”
难道他们不觉得丢人吗?
说着,时瑾直接上手推开他们,径直进去。
她去了二楼,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,她打开门,里面的摆设都乱七八糟。
只要值钱的,贵重的,全都被拿走了。
时瑾去把自己的娃娃,还有一些衣服,加上一些小物件,装满了一个行李箱就要离开。
梅艳芳在门口堵着她,不让她走:“你打开,我看看你有没有带走不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时瑾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:“我的房间你不是早就搜刮过一遍吗?”
梅艳芳不承认,她现在可是翻身了,再没有以前在时瑾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:“谁知道你有没有把什么东西藏起来。”
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。
时瑾下楼梯,语气很正常:“你放心好了,我值钱的东西全在卡里,我早就拿去补时家的亏空了。”
她存了大概四个亿,时家出事那天,她全部拿出来了。
时瑾前脚迈出时家,梅艳芳推她一把,然后嘭的一声,门被关上。
所有人都在抛弃她。
时瑾走了几步,天空突然飘起小雨,她心情便更加沉重。
“瑾瑾。”
一个温润细腻的声音响起,这个声音很好听,时瑾回头去看。
林俞白。
“你是瑾瑾吧?”林俞白打着一把黑色的伞,带着金色的边框眼镜,一件米白色的风衣,他走过来,带起一阵哗然。
时瑾看着他,那些回忆瞬间涌上心头,林俞白是她以前的邻居,是关系很好的朋友,不过后来林俞白出国,他们就断了联系。
现在碰到他,真的很意外。
时瑾点头,看着他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的伞在第一时间就偏向时瑾,看到时瑾的行李箱,他目光有些诧异,随即说:“瑾瑾,我信你。”
林俞白天生就很温和,他从来不与什么争个好低好坏,性子特别讨人喜欢,再加上那么贵气的面孔,他的追求者不在少数。
而且,林家本身就是百年世家。
时瑾一开始还没听懂他的意思,傻傻的问:“信我什么?”
后知后觉,时瑾才知道。
林俞白却轻声笑,带着一股子宠溺,明明看时瑾的表情就知道了,但是他不嫌麻烦,说的清楚明白:“我信你不会陷害他人,我信瑾瑾永远都是我记忆中,那个单纯善良的瑾瑾。”
失去什么,就会得到什么。
时瑾愣愣的,又说道:“你不是在国外发展吗,怎么回来了?”
林俞白说:“我在国外听到一些风声,虽然媒体上还没说,但是我查了一下,猜到你家出事,就停了手上的工作,买了机票回来。”
说着,林俞白去拿时瑾的行李箱:“我带你去酒店住吧?明天我带你去看房,医院我也会派人好好照顾。”
他上飞机的那一刻,他就是为时瑾出头来的。
时瑾给季昊野发了一个消息,大概意思就是不回去了,说在时家住下了。
她到现在,已经开始害怕和季昊野相处。
所以能不在一起,就不在一起。
林俞白上车,他提醒道:“瑾瑾,系好安全带。”
时瑾满脑子都是季昊野,她担心季昊野做出什么事,听到林俞白的提醒,便立马系好安全带:“麻烦你了,以后赚到钱,我会还你。”
林俞白看着前方,车速缓慢:“不用你还,就当哥哥照顾妹妹了。”
以前时瑾总是喊他林林哥哥,现在大了,倒是不喊了。
林俞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几颗软糖,放她面前:“心情不好吗?吃几颗糖。”
他还是一成不变。
只要时瑾心情不好,他就拿糖哄。
时瑾没拿,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,只是说了一句谢谢,便没了后话。
林俞白主动和她说话:“瑾瑾,你应该主动和我打电话,这样我早点回来,还能控制一下局面。”
他现在才知道消息,对各种情况不熟,林俞白很难出手。
时瑾看着窗外,她现在只要一坐车,就看窗外,以前她从不留恋窗外的风景:“我不想牵连你。”
季昊野的权势和地位,无人能够撼动。
不然为什么季昊野轻轻松松几句话,就能让那么多企业唯命是从。
前面有个红灯,林俞白车速慢下来,缓缓停下:“你的事不算牵连。”
他希望时瑾能听懂他的这一句潜台词。
第8章和林林哥哥双宿双飞
绿灯亮了,林俞白手扶着方向盘,不再说任何一句话。
他去了一家五星酒店,定了两间总统套房,刷完卡,他看一旁的时瑾:“我送你去房间。”
时瑾拿了房卡,点点头,到了房门口,她说谢谢。
林俞白把行李箱递给她,如沐春风的笑说:“说谢谢也不喊一句林林哥哥,怕羞?”
时瑾摇摇头,拿过行李箱直接进了房间,像个慌张逃离他的小麋鹿一样。
林俞白笑了下,时瑾长漂亮了,变内敛了,就是那性子还和以前一样。
时瑾当天晚上失眠了,她满脑子全是吴优海的事,一闭眼就是他,还有发生的那件事。
她怕黑,不敢关灯,房间的灯开了一晚上。
五点钟的时候,她才想起来手机没有充电,于是立马去充电,没一会便开机。
有五个未接来电。
十点有两个。
十二点有一个。
两点有一个。
四点有一个。
全是季昊野打过来的。
时瑾看着屏幕上的显示,犹豫好久也不敢按回去,她索性继续关机。
六点钟的时候,门外林俞白在敲门,时瑾整理一下,她的衣服早就换好了,打开门,礼貌的说了一句:“早上好。”
林俞白看了看她:“没睡好吗?”
黑眼圈有些重,而且看样子也不怎么精神。
时瑾摇摇头,她不想解释什么,也没有多余的话说,想回房间:“那我进去了。”
林俞白担心她饿:“带你去吃早饭。”
时瑾也确实有些饿,去了餐厅,她就安静的吃早饭,也不去主动聊天。
林俞白好几次想说话,但是看见时瑾心不在焉,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,他便欲言又止。
他抽出两张纸巾擦嘴:“吃完带你去看房,你回房间把行李收拾一下。”
时瑾回到房间,她把东西都收拾好,然后拿起手机,手机上显示了季昊野的未接来电。
他每隔两小时就给她打了一个。
时瑾心思百转,她是想逃离季昊野的,医院,她不能去得罪季昊野,所以最后还是拨了回去。
她拨回去没一会对方就接了。
“在哪?”这两个字很明显的带着怒气,一听就让人害怕,听得时瑾头皮发麻。
时瑾说了地址,对方又说:“半个小时之后没看到你站在我面前,后果自负。”
说完,电话被挂断了,时瑾还拿着手机。
季昊野从不和她好好说话,只会凶她,欺负她,威胁她。
林俞白看着时瑾从房间里面出来,他顺手去帮她拿行李:“刚刚进去的时候表情还不是这样的,怎么了,和林林哥哥说一下?”
她抬起头,以前眼里的星光暗淡无比:“不用了,你送我去一个地址可以吗?”
这里到季昊野的距离不远,这里是A市最繁华的地段,所有好的产业基本都在这里,她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就可以回去了。
“好。”林俞白很想问问原因,但是他毕竟性格温和,从不去深究什么,所以答应,不去主动揭时瑾的伤疤。
到了季昊野的别墅门口,林俞白停下车,他并不知道时瑾来这里干什么,他去后备箱把行李箱拿下来,然后递给时瑾。
林俞白这么帮她,时瑾内心还是感激的:“谢谢你,林林哥哥,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。”
她的那声林林哥哥是在正式的和他告别。
“不麻烦。”时瑾的事对他来说,从来不是麻烦。
在林俞白看来,时瑾的那声林林哥哥,是他们以后故事的开始。
陈平一看到时瑾进来,他赶紧去接行李,他脸上也带着黑眼圈:“时小姐,你怎么才回来?季先生他……”
季昊野在二楼书房里看着时瑾和林俞白告别的,他正在下楼梯,手指间捻着一根烟:“我还以为你要和你的林林哥哥双宿双飞。”
双宿双飞?
他很喜欢想这些有的没的?
时瑾抬起头,眼里不甘示弱:“我没有!”
陈平看着一触即发的战场,默默跑到角落,满脑子都是希望别牵连无辜。
季昊野直接把正燃着的烟扔在地上,他用皮鞋踩熄,用了好几成力,他在沙发上坐下,审视她:“和他待了一个晚上,你不会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吧?”
他真的很想把时瑾这个人看透,可是他看不透。
对于时瑾,他总会下意识去套上一个很模糊的滤镜。
那个滤镜无关好坏,只是看不透自己对时瑾的情感罢了。
时瑾一时之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她该怎么回答呢,他又想听到什么回答呢?
陈平在角落没有存在感,但这个时候他想帮时瑾说话他也不敢过去。
时瑾似乎已经放弃去和季昊野讲道理,反正他也不会听,也不会信:“我回房间了。”
季昊野不买账,死死的盯着她:“我在问你话,你和他睡了吗?!”
在角落的陈平嘎达一下,完蛋。
这个语气,目测结局很难收场。
时瑾被他这一吼,心绞得痛:“我和他清清白白,我们开了两间……”
话没说完,季昊野直接起身,抬手就掐住时瑾的脖子,他有点没控制住力道,目光凶狠:“清清白白?他走的时候眼睛恨不得长你身上!”
时瑾险些没喘上:“松……松开!”
季昊野没有松开,甚至还加大了力度,他依旧桎梏着时瑾,他的眸子太冷了,像冬天的霜:“别墅不能回吗?非要你去开房和别的男人睡?时瑾,你认清自己的身份!”
说着,他立马松开了时瑾的脖子,很厌恶一般。
这些表情时瑾尽收眼底,她悲痛欲绝的问:“那你告诉我什么身份?妻子吗?季昊野,你做的哪一件事又是丈夫该做的?”
第9章青梅竹马林俞白
季昊野要她履行妻子的身份,可是他自己呢,他有履行过丈夫的责任吗?
她解释他也不听,只会一味的指责她。
季昊野本身一夜没睡,眼底一片青灰,这时候眸光阴狠:“你如果不去做那些破事,我会那样对你?”
在他这里,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时瑾做错事了。
时瑾记不清她有多少次的否认:“我没做!”
即使在之前他逼她卖身,最后时瑾也只是让季昊野放过她,她从始至终就没认过这个事。
如果说身份,那也该是时瑾占理。
毕竟从一开始,季昊野就没承认过她这个身份,今天突如其来这么一说,倒是有些让时瑾猝不及防。
季昊野身形本就高大,这时候站着,高了时瑾一头,气势逼人,他说:“如果你没有,白芷就不会出事,现在站在我身边的就是白芷,而不是你时瑾。”
他是退而求其次。
他是因为娶不了顾白芷,才勉强娶的时瑾。
这话真的很伤人的自尊心。
她时瑾是什么人?那是A市最耀眼的存在,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数,甚至每个月都有几家公子少爷去踏时家的门槛想要订婚。
如果时瑾对季昊野没那么喜欢,没有非他不可,那么时瑾随便嫁一个男子,也是享尽荣华富贵。
更何况以时瑾的各个条件,也是会有人愿意对她宠爱有加的。
可是事与愿违,时瑾偏偏喜欢上了季昊野。
时瑾像个小兔子似的红着眼睛,她在季昊野这里永远那么不堪,既然这样,她说:“我们离婚。”
她甚至都不带“吧”,不留退路,她是真的想离。
仍然记得当初她是多么开心的和季昊野领的证。
那么爱睡懒觉的一个人五点多钟起来,平常半小时就可以化完一个妆,时瑾化了将近一个半小时,又换了不下五十件衣服。
就连鞋子,她都换来换去的,到了民政局门口,来得有些早,于是她一秒一秒的看着手机计时器等。
还有十秒。
七秒。
三秒。
一秒。
时瑾就差没有直接飞进去了,她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呢,就是连头发丝都在兴奋。
时瑾那么那么喜欢他,可这才过两个月,什么都变了。
季昊野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,他质问:“离了婚,你好和林俞白搞在一起对吗?你别忘了你父亲还在我手上!”
他总是捏着她的把柄为所欲为。
疯子!
时瑾没有直接骂出来,可她从小到大,她的人生受过各种各样的高等教育,她永远站在理智里:“你只会对我说这句,我喜欢你是没错,我认,但我不会因为喜欢就心甘情愿被你各种折磨,我没这个义务!”
陈平捂脸憋笑,怎么办,季昊野吃瘪他就很开心。
他想给时小姐点个赞,这话太对了。
这才是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嘛!
陈平想鼓掌。
季昊野看她,他本身就有些戾气,现在被时瑾这么一说,他反问:“折磨?这是你该承受的!”
时瑾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,季昊野爱怎么想就怎么想,她说再多也没用。
于是转身就走,她的胳膊被拉住,时瑾被季昊野拽了回来。
他态度强硬:“你想跑哪去?”
时瑾低垂着眉眼,声音平静: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季昊野语气特别不好:“去见林俞白?”
因为在和时瑾领证之前,季昊野是让陈平查过时瑾的,所以时瑾的事他都知道。
时瑾有个青梅竹马,叫林俞白。
时瑾看着季昊野的面庞,她眸子里全是他,她也是来气:“对!我就是打算去见他!起码在他那里,他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!”
所以他季昊野就是罪人?
这话一下子就打开了季昊野心里的暴戾。
他二话不说,直接把时瑾扛起来,时瑾身子小,也瘦,他一下就扛在肩上了。
失重感让时瑾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,她大喊:“放我下来!季昊野!”
“你放开!”
时瑾在季昊野的肩上乱蹬腿,双手挥舞着,一刻都没停,她又是恐惧又是慌张。
陈平在角落看呆了。
他靠?霸王硬上弓?
时瑾不停的喊着,她用力的锤季昊野:“你要干什么?!季昊野你放我下来!!!”
“*你。”
他轻飘飘的扔了两个字给时瑾。
季昊野径直走到床边,他把时瑾扔在软大的床上,他绕到窗口,一下把窗帘拉上,卧室瞬间没有任何光亮。
时瑾一听那两个字,她一颤,立马起身想跑。
她是喜欢季昊野喜欢得不得了,但是这种事起码也得有感情基础,时瑾这种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当然不同意。
时瑾怒道:“就算是夫妻,这种事也得你情我愿才可——季昊野!”
季昊野一句废话都不想听,他直接按住时瑾。
“放开!!!”
季昊野的五官很好看,属于非常端正的那种,他不笑时,风月无边,总是有一股子的矜贵和气场,因为他的眼角总是下垂着,带着三分寂寥。
里面的光线太暗,他的面容也依旧清晰可见,是那样染着风霜的眼神,他音色薄凉:“这是我们早就该做的事了,现在只是补回来而已。”
时瑾眼眶红的吓人,最终还是哭了出来:“我不愿意!”
季昊野脱了外套,然后又是一件:“眼泪留着等会哭。”
一天一夜的荒唐。
窗外的风月被拦在外面,屋内一片旖旎。
第10章你又在作什么
结束后,时瑾沉沉的睡过去。
第二日,时瑾醒过来,她侧身,季昊野睡在她身边。
这种一觉醒来喜欢的人就在身边,是时瑾以前最大的愿望。
可那时候季昊野天天忙,时瑾各种想办法见他,经常去他的公司,经常去他旗下的那个夜总会,经常拉着姐妹举办宴会邀请季昊野。
做了那么多,她只为了见季昊野一面。
如今实现了,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。
她抬手,想偷偷的碰季昊野,可是刚伸过去,她又收回来。
这不是她的月亮,她不想奢求太多。
时瑾这样想着,于是便自言自语般的说:“季昊野,你说,我会不会在某一天等到你爱我呢?”
如果真有那个时候,他会后悔现在对她做的每一件事吗。
好半晌没有动静。
她果然永远得不到他的回应。
季昊野还在睡,他没醒过来,他呢喃一声:“白芷。”
“……”
白芷?
顾白芷?
那她呢,她算什么?
所以,季昊野对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透过她,在看顾白芷?
时瑾感觉心脏突然剧烈的疼痛着,那两个字在不断地刺激她的神经,那种心痛好像沁入骨髓,她的手紧紧握着。
她想抓住什么,可是时瑾发现,她什么都抓不到。
为什么,为什么她和季昊野在一起的每一秒都不快乐啊。
她好像,做了一件很大很大的错事。
时瑾再次醒来的时候,季昊野已经离开了,她回想之前的一幕幕,最后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。
季昊野进来的时候她还没发觉,时瑾坐起来,她觉得浑身都是疼的,嗓子疼,眼睛疼,哪哪都疼。
“饿吗?”突兀的声音响在空旷的房间里。
时瑾看见季昊野,她默默抓紧被单,季昊野打开床头灯,伸手去碰时瑾。
时瑾身子猛的往后躲,她快躲到墙边去了。
她怕季昊野,发自内心的怕。
“你又在作什么?”
季昊野此时西装革履,现在是傍晚,他进来看了她三次,这是第四次。
时瑾因为那个动作,现在难受着,她不看季昊野:“我不饿,我也没作。”
她声音本身就娇软,这时候染了一点鼻音,倒像在耍小性子。
季昊野眸子凝在时瑾身上,他绕到另一边去,坐下,伸手摸时瑾的脸:“在闹脾气?”
语气听着有多么宠溺似的。
假的要死。
时瑾不说话。
她知道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,而是对顾白芷说的。
季昊野见时瑾不领情,收回手,也知道昨天的事是他做得不对,他想弥补一点:“我让厨房做了点你爱吃的。”
时瑾这时候说话了:“那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?”
季昊野神色一变,他答不上来,他不知道。
等陈平把饭菜端进来的时候,时瑾看了看菜品,她拿着筷子,没动,看着眼前的琳琅满目:“这些是顾白芷爱吃的吧?”
里面有一盘盐炒花生米,她不爱吃。
时瑾对花生过敏。
陈平在一旁静静的站着,他很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
季昊野不以为然的说:“你们女孩不都只喜欢那么几个菜吗?”
他没否认这是顾白芷喜欢的菜。
时瑾一句都不想听,季昊野只会给她找各种借口,她睡下,也不打算吃。
“起来。”季昊野此刻神色特别不好。
他已经够给她脸了。
时瑾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,在很久以前,她不是这样的,这时候她多此一举的问:“你会喜欢吃你过敏的食物吗?”
季昊野沉默两秒:“陈平,都撤下去,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了。”
他甚至不愿意多问一句对什么过敏。
陈平连声说好,赶紧把东西撤下去,他打算问问时瑾对什么过敏。
时瑾也问:“你不好奇我对什么过敏吗?”
季昊野便道:“你和陈平说,我还有事。”
他好像很忙,留下这么一句,就很快出去了。
陈平赶紧说:“时小姐,你和我说一声,我待会就去厨房和他们说。”
时瑾眸子跟随着季昊野的离去,她回神,声音沙哑:“我对鸡蛋过敏,你把有鸡蛋的那几个菜拿下去,剩下的都留下来。”
她吃了很多花生,身上起了很多荨麻疹,时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谁也不让进。
季昊野那晚有事,他没回来。
时瑾在家休养了五天才能下床,她事不宜迟,立马收拾好自己,想出去找她哥哥时靖宇。
她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陈平正在客厅给植物浇水,听到动静,他回头去看时瑾,见到她,立马放下手中的活,过去关心:“时小姐,你身子没事吧?”
他这个人心地好,没什么心眼,做事也利落,人也比较有三观。
时瑾穿着有些随意,二楼是有衣帽间的,但是里面的东西都是季昊野给顾白芷准备的,而且他也吩咐了人,不让时瑾进去。
时瑾也压根看不上那些。
“没事。”时瑾摇摇头,她对陈平的态度很好,对陈平的印象也好,“陈管家,我想出去找我哥哥,你可以送我出去吗?”
她觉得季昊野很怕死,他在的地方每次都有很多保镖。
以前除了在学校能够轻松见到季昊野之外,后面每次看见季昊野的时候,他都被人围得密不透风。
那次领证,他足足带了将近三十多辆宝马过来,她还听说,当时整个A市都暗地排查经过民政局的人员。
季昊野门口雇的那些人也都长个脑子像摆设,特别一根筋。
季昊野就是他们的神一样,季昊野不说一声,他们就坚决不做。
陈平当然也是知道的,毕竟这些人一开始连他都拦着,是后面季昊野和他们打过招呼,陈平才能在别墅里面自由进出的。
他露出难色:“不好意思啊时小姐,那些人只让我随意进出,但我没有让他们听我的权利,他们除了先生的话,谁的都不听。”
季昊野在他们身上也是花了大价钱的,他们对买主唯命是从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时瑾不情不愿的给季昊野打了一个电话,对方甩她两个字:“不行。”
然后果断挂断了电话。
他对随意挂断她的电话似乎很正常,时瑾捏着手机,她去找工具,她今天非要出去。
第11章缅怀那个女人
季昊野的资产多的超乎时瑾的想象,而他所住的、用的、吃的、穿的等等,全都是用钱堆出来的。
这座豪宅别墅,是季昊野花了八千万直接买下的。
但是这里并不是季昊野的固定住址,如果他出差,他就换地方,季昊野不喜欢住酒店,于是人在哪,他就在哪里买房子。
时瑾在别墅里面快绕了半个多小时,她连东门在哪都没找到,陈平看她这样,好心提醒:“时小姐,你这样被先生发现了他会生气的,你要不还是回房间吧。”
“陈管家,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事。”
如果她哥哥是有原因的,她摆脱清白,时家的危机说不定可以转危为安,她父亲也一定会积极治疗。
陈平于心不忍:“那我去给小姐找个梯子,你在这里等一会。”
时瑾很感激,便在原地等着。
陈平很快的拿着一个梯子回来了,他带着时瑾来到另一个地方,然后架好:“这里是监控死角,我扶着梯子。”
时瑾感动死了:“陈管家,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管家。”
陈平也才二十五六,不太懂女孩子心思,但也知道怜香惜玉:“过奖了,时小姐你早点回来。”
“我尽量。”
如果顺利的话,她应该可以很快回来的。
然后,时瑾很快就爬上去,她往地上一跳,差点摔倒,但是并没有,只是腿有些发软,她走上马路。
这里有人称作“富人路”,因为居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很富有,有些人还会特意来这个地方拍照。
时瑾走在路上,这里有点熟,因为她的朋友几乎都在这一块住,只是她家出事以后,便突然间断了联系。
她的朋友都是富家千金,而且各方面都很不错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
时瑾拿出手机,给时靖宇打了一个电话。
对方拒接。
时瑾看着号码,这个号码是时靖宇的,她从小就记得,不可能记错,这是时靖宇第一次拒接她的电话。
她不死心,又打了一个回去。
这次响了三十多秒,然后又被拒接了。
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?
她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,手机来电,她看着备注,是时靖宇的电话。
搁以前,谁敢拒接时瑾的电话,时瑾都是直接拉黑处理的,再不济,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对待。
时靖宇拒接她的电话,时瑾应该也会拒接。
可是今时不同往日,时瑾没有这样做,她接了,一开口嗓音就委屈了:“哥哥,你在哪?”
她好想他。
时靖宇以前在学校是播音社团的社长,他的声音字正腔圆的,很清澈明亮,也有几分少年气息在里面:“瑾瑾?我现在在F市。”
他解释说之前的行为:“刚刚是我的助手挂的,已经开除了,瑾瑾别生气。”
时瑾踢脚下的石头:“没事,哥哥你怎么在F市?哥哥,季昊野说是你证明我害的顾白芷,可是我没有,哥哥你为什么那样说,你是不是有什么原因?”
肯定是有原因的,她哥哥是不会害她的。
时靖宇回答道:“瑾瑾,有人给了我资料确定是你,就算我不说,季昊野也能查到。”
时瑾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,心空落落的,她眉头紧锁:“所以真的是你说的?”
她的哥哥信了?
这根本不可能,如果时靖宇信的话,无论如何,他都会问她的,不可能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和季昊野说。
这不是时靖宇的做事风格。
时靖宇尽量安抚,他打心底里疼爱她:“瑾瑾,我在给你找证据,乖,好不好?哥哥那么做是迫不得已,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。我信瑾瑾的,我信我们瑾瑾。”
“迫不得已?为什么迫不得已?哥哥你去和季昊野解释一下可以吗?他一直觉得是我害的顾白芷,只要你解释了,他肯定就不会为难时家了,爸爸都住院了。”
如果时靖宇去解释,那么季昊野一定会重新查的。
时靖宇却道:“哥哥以后和你说,瑾瑾听话,我在这边正在跑时家的单子,有些难,估计一时半会回不去。”
现在时家的生意很难做。
时瑾要求道:“那你打电话和季昊野说。”
她不喜欢被误会,更不想被季昊野误会。
时靖宇在那边说的很委婉:“好,哥哥听你的,我查到证据就甩他脸上,帮你出气好不好?但现在没有,先委屈我们瑾瑾一段时间。”
时瑾听到自己哥哥这么安慰自己,知道时靖宇还是疼爱自己的,于是情绪一下子上来了:“哥哥,你先回来好不好?他要我整容成顾白芷的样子,还有几天就要手术了,我不要哥哥……”
时瑾哀求道:“哥哥你回来好不好……”
她说:“哥哥我想你了……”
现在只有她哥哥可以帮她了。
时靖宇正在那边处理工作,他把手机搁置在一边,静静地听着时瑾是怎么无助的,他看着电脑上面的数据。
这个数据如果时先光看了应该会气吐血吧。
他这样想,时靖宇拿起手机,哄着说:“瑾瑾不哭,哥哥会很快回去的,哥哥现在就去订机票,乖。”
时瑾说好,时靖宇又说了点什么,然后挂断电话。
他想了一会,拿起手机,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我是时靖宇。”
对方很冷漠:“说。”
“季先生,当初我给你证据的时候,我的要求是,时瑾不可以有任何身体上的伤害,现在你要她整容?”
时靖宇不想看到这个结果。
好歹时瑾是他宠大的。
季昊野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:“她做的事她来偿还,有问题吗?”
时靖宇眸光冷下来:“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提醒你,你缅怀你的那个女人可以,但是你别拿我妹妹去缅怀。”
“我要做什么,不需要你来多嘴。”
时靖宇这时候也是直接摊牌,他其实并不畏惧谁,如果触及到底线,他时靖宇也是会翻脸的:“季昊野,你敢动她试试。”
他不过就是借助一下季家的势力,他没想过让时瑾面对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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